(原文發表于11月14日,作者為ESPN的Anthony Olivieri,文章內容不代表譯者觀點)
曼哈頓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28樓,羅布-迪林厄姆坐在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旁,俯瞰著麥迪遜大道,這是2024年NBA選秀大會的前一天。
迪林厄姆面帶微笑,但神情難掩緊張的情緒,他身體前傾,輕輕地拍著自己的大腿。
19歲的迪林厄姆在肯塔基大學度過了唯一的大學賽季,四年內他上了三所高中,這些高中都是籃球運動員的搖籃。迪林厄姆橫跨全美,來到了他的第二所高中——唐達學院就讀,這所學校是說唱歌手侃爺創辦的。由于侃爺的反猶太主義言論,唐達學院在迪林厄姆高三賽季開始時就關門了。
“我想說,這段經歷讓我受益匪淺,因為這帶來了一些逆境,”迪林厄姆談到他的人生道路時說。
他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。
“沒有經歷過逆境的人,由于第一次接觸逆境比較晚,會更難處理這些棘手的事,”迪林厄姆說,“我想說的是,這能讓我更快地在精神上變得強大,也讓我更有信心做回自己。”
在來到唐達學院之前,迪林厄姆在距離家鄉北卡羅來納州20分鐘車程的一所培訓學院學習,該學院后來變成了預科學校。來到唐達學院之后,迪林厄姆參加了亞特蘭大的一個籃球運動員聯盟“Overtime Elite”,并完成了學業。在此期間,迪林厄姆在籃球圈子里的名氣越來越大,還成為了《灌籃》雜志的封面明星。
年輕時的迪林厄姆就在名氣、曝光度和機遇之間游刃有余,成為職業球員后則面臨著不同的挑戰:在NBA賽場上贏得出場時間。在紐約布魯克林舉行的選秀之夜,迪林厄姆在第8順位被馬刺選中,馬刺隨即將他交易到了上賽季西部亞軍森林狼。
迪林厄姆的成長歷程是審視當代美國青少年籃球的一個視角,因為美國青少年籃球越來越摒棄漸進式發展,轉而追求個人品牌打造,這是球員們在選秀夜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。但作為一名職業球員,迪林厄姆意識到他必須從頭開始,盡管他誕生于一個聲稱能幫助他避免這種情況的系統。
在參加7月份的拉斯維加斯夏季聯賽之前,迪林厄姆給邁克-康利打去了一通電話。康利是森林狼的首發控球后衛,即將進入職業生涯的第18個年頭。
“我有一個問題,”迪林厄姆問康利,“關于防守擋拆……”
2019年5月,迪林厄姆上高中前幾個月,前NBA總裁大衛-斯特恩抵達布魯克林,度過了一段歡樂的時光。斯特恩是去參加Overtime主辦的全國頂尖高中男子和女子籃球運動員的表演秀,Overtime通過制作精良的視頻和社交媒體推送傳播籃球相關的內容。斯特恩在2020年1月去世之前,一直是Overtime的早期投資人之一,他還公開討論了從潛力新人到職業球員的渠道。
時任Overtime首席戰略和財務官、現任總裁的法爾辛-戈拉希說:“潛力新人的家長們在那里抱怨現有的生態系統。”
很明顯,這是個需要解決的問題。
到了9月份,Overtime聘請了76人的球員項目和球隊服務經理勒希拉-道森,并請她與潛力新人的家長們進行交流,解答他們所關心的問題。疫情期間,道森與75位家長進行了溝通。
“然后她帶回了這張電子表格,”戈拉辛說,“大家關心的問題非常一致,對吧?”
家長們對耗費時間和金錢發泄不滿——“他們本可以用投資的錢買一棟房子,”道森記得有家長跟她說過這樣的話,卻找不到解決辦法。潛力新人們與私人教練合作,加入了高中校隊,有時還參加全國性的賽事。他們還參加AAU比賽,這是美國培養年輕球員的主要渠道之一。道森經常聽到這樣的說法:球員們本應在技術方面有所提升,為在職業比賽里扮演特定角色做好準備,但事實并非如此。
“于是我們問自己,為什么我們不直接進行逆向工程,讓球員們直接扮演特定的角色?”戈拉辛說。
Overtime Elite誕生于2021年,具有籃球學院的特點(球員住在NBA級別的球館附近并在那里接受訓練),球員可以在16歲時加入,一直到加入大學校隊或職業籃球隊為止。但同時Overtime Elite也是一個真正的籃球聯賽,很多的球探團體會定期造訪。此外,YouTube上Overtime的主頁目前已有350多萬訂閱者,這些孩子們擁有來自全球各地的觀眾。
“在球員很小的時候就付錢給他們,并在他們身上投入專業的資源,這在美國高中籃球或橄欖球里是看不到的。”戈拉辛說,“但來到大洋彼岸的歐洲,東契奇和所有歐洲這些球員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獲得這樣的環境。你可以看看他們所有的運動項目,尤其是足球,這基本上就是可以被不斷復制的模式。”
這種模式讓場邊的球迷成為比賽中最好的老師。2017年的一次會議上,康涅狄格州女籃傳奇教練吉諾-奧里埃瑪談到了勝利,以及贏球所需的態度和犧牲。奧里埃瑪講述了他執教兒子所在的AAU球隊時的軼事,引起了熱議。他說,美國每周有六場比賽和一次訓練,而歐洲的賽程則相反,球員們打磨技術的時間更長。而且,美國這邊還有各種各樣的經紀人、經理人和球鞋業務員。
“這些人有著各種各樣的動機,”戈拉希說,“而歐洲的環境要干凈得多,球員身邊的人并不那么注重中間環節,他們清楚最終的目標是打進NBA,一切以提升實力為重。”
“我們以效仿歐洲學院的模式而自豪,”Combine學院的聯合創始人之一喬納-貝茲說,他和8年NBA老將特雷沃-布克都是學院的創始人,迪林厄姆高一和高二時就曾在這所學院打球。
迪林厄姆的哥哥丹澤爾看到了他作為一級聯賽運動員的前景,并且知道他需要曝光。迪林厄姆在初中時就參加了耐克精英青年籃球聯賽(EYBL)。丹澤爾說:“但我們知道預科學校正在成為一種潮流。”
從迪林厄姆打AUU聯賽開始,他的哥哥就與杰夫-麥金尼斯建立了關系,麥金尼斯是前北卡羅來納大學柏油腳跟籃球隊隊員,曾在NBA效力11年,是北卡羅來納州林肯頓Combine學院籃球俱樂部的教練。
“我并不想留在家鄉,”迪林厄姆說,“即使你表現得很好,也不會得到很多人的認可,因為你并沒有真正和很多人交過手。所以,為什么不去一所能與更優秀球員交手的學校呢?”
Combine于2012年作為培訓機構成立,次年轉型為經過官方認證的學校。迪林厄姆在那里學習期間,一躍成為五星高中生,多所知名高中都在追逐他。迪林厄姆在Combine學院時身邊有很多人照顧他,他的哥哥是一名導師和籃球輔導員,幫助學校培養球員。他的姐姐派-泰勒勒在學校的行政辦公室工作。但是,迪林厄姆已經不滿足于留在這里。
喬納-貝茲(Combine學院聯合創始人)說,迪林厄姆找到學校領導層,并解釋說他有機會離開Combine學院,轉學到唐達學院,離開北卡羅來納州的鄉村,前往南加州。作為前籃球運動員,兩位學院創始人——貝茲和布克都支持迪林厄姆。他們知道迪林厄姆是一個腳踏實地的人,也很欣慰Combine學院在他成長過程中發揮的作用。迪林厄姆可以在變化和挑戰中茁壯成長,背井離鄉在眾多潛力新人中努力脫穎而出,在沒有任何保證的情況下為未來的成功做好準備,這一切將使他變得更加強大。
但對于一些像迪林厄姆這么大的孩子來說,這可能會對他們造成永久性的傷害。“我為這些孩子們的父母感到難過,因為有這么多學校在拉攏頂級球員,”布克說,“在這里,很難知道該相信誰。所以你會看到很多孩子轉學,他們被承諾了一些東西。然后他們到了學校,卻發現學校并沒有兌現此前的承諾。”
2021年10月,唐納德-迪林厄姆在Facebook上寫下了一篇369個單詞的帖子。
“作為羅布的父親,沒有人告知我羅布被邀請到唐達學院學習,”唐納德在兒子轉學的當月寫道,“羅布的母親、哥哥或姐姐都沒有向我告知羅布的下落,我已經三個星期沒有見過他,也沒有和他說過話。我在北卡羅來納州見過他的母親、哥哥和姐姐,所以我知道羅布現在獨自一人在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。”
在帖子中,迪林厄姆的父親聲稱侃爺“聯系”了他的兒子,并讓羅布立即決定是否去唐達學院。
“以羅布16歲的心智,他當然會說‘可以’,”父親唐納德寫道。根據迪林厄姆的說法,去唐達學院的決定得到了母親的批準。唐達體育公司首席運營官謝拉-斯科特表示,她并不了解球員家人是如何做出決定的。當被問及他父親對該決定的影響時,迪林厄姆回答說:“沒有影響。”在選秀前,當被問及如何描述父子關系時,他曾說:“還好。”
迪林厄姆的父親還聲稱,唐達學院未經官方認證,迪林厄姆與“一個已知的重罪犯一起旅行,他在我兒子和我之間制造了隔閡,這讓重罪犯有機會用金錢的承諾來影響和操縱羅布及其家人。”Sportico網站2022年12月的一篇報道中,迪林厄姆的父親提到了這位影響他兒子的重罪犯,并指出他是“一個籃球推廣人,2013年曾因聯邦毒品共謀罪被判三年徒刑”。迪林厄姆的父母拒絕了ESPN的采訪,而Sportico報道中提到的那個籃球推廣人也無法聯系到。
“這只是溝通不暢,”迪林厄姆的哥哥丹澤爾在談到家庭分歧時說道,“我認為,面對風險人們當然會猶豫不決,但這是為了個人的最大利益著想。這是出于一種關心和愛護,而不是想做任何事來傷害那個人。”
這種風險最初出現在就讀Combine學院的2020-21學年結束之后,迪林厄姆接到了熱火2006年NBA總冠軍成員多雷爾-懷特的電話,他曾為這所未來的唐達學院招募球員,后來成為了校隊的教練。
“侃爺的團隊打來了電話,”懷特告訴ESPN,“他們說想辦一所學校。我招募孩子們,只是讓他們知道這個項目的潛力,不僅對他們的籃球生涯,還有對球場之外的利好。而迪林厄姆當時已經是一個響當當的名字,所以讓他在球場外也能聲名遠播并不難。”
迪林厄姆和他的哥哥飛往加利福尼亞與懷特會面,懷特親自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計劃。侃爺是世界上最有名的人之一,迪林厄姆的隊友也將是一些全美排名很高的球員。他們與侃爺的會面持續了45分鐘。迪林厄姆的哥哥說:“那是一種超現實的感覺。”
侃爺觀看了球員們的訓練,并描述了他對唐達學院的愿景,唐達是以他已故母親(前英文教授)的名字命名的。唐達學院位于洛杉磯西北方約50英里處,這里的高中生不會像從學前班到八年級的學生那樣擁有傳統校舍。學校將開設網絡課程,籃球隊也將獨立運作,球員們將和隊友住在一起,一日三餐由侃爺的廚師負責,校隊名為“鴿子”。
迪林厄姆全身心投入日常的訓練比賽,盡管此時“唐達鴿子隊”還沒建立,而且侃爺是一個有爭議的人物。除了其他一些事件外,侃爺2018年還在TMZ直播時說,黑人400年的奴隸制“聽起來像是一種選擇”。他后來道了歉,但傷害已經造成,侃爺仍然有相當大的影響力。
在Combine學院讀完第二年后,迪林厄姆就開始為未來名人堂控衛克里斯-保羅率領的CP3隊征戰AAU聯賽。迪林厄姆的球風流暢且時尚,完全符合社交媒體病毒式傳播的要求。越來越多的人在社交媒體上關注他,球迷們擠滿了訓練館和AAU聯賽下榻的酒店。
迪林厄姆在談到轉校前發生的事情時說:“我從默默無聞到真正為人們所熟知,還能繼續專注于籃球和我喜歡的一切。為什么不建立自己的品牌呢?”
距離洛杉磯市中心西北約30英里處的DSTRKT籃球館,侃爺播放著他幾周前發行的專輯《Donda(唐達)》。那是2021年的秋天,迪林厄姆和他的新隊友們正在拍攝球隊合照,這更像是在好萊塢山舉行的派對。球員們將有權在客場之旅穿著名牌服裝,而不是配套的球衣,他們試戴著古怪的手套和面罩,對著鏡頭擺各種姿勢。唐達體育公司首席運營官斯科特說:“那簡直就是一場音樂會。”
到了2022年1月,迪林厄姆和10名隊友,包括熱門新生杰倫-胡克斯、錫安-克魯茲、賈文特-泰勒和賈基-霍華德,登上了《灌籃》雜志的封面,身著黑色連帽衫、戴著墨鏡的侃爺站在他們中間。
迪林厄姆搬到了洛杉磯,希望能用自己的名字、形象和肖像賺錢,當時加州允許高中球員用自己的名字、形象和肖像賺錢,但北卡羅來納州不允許。迪林厄姆從北卡羅來納州的一所男子高中來到洛杉磯,與侃爺共進晚餐,并住進了洛杉磯的一套公寓。球員們都住在DSTRKT籃球館附近,唐達鴿子隊第一個賽季就在那里打球和訓練。
“你來觀看的每場比賽門票都售罄了,所有比賽都會出現在Instagram或YouTube上。”迪林厄姆說,“所有說唱歌手都會來看我們的比賽,而我卻站在場上打籃球。Instagram上的賽事剪輯比所有人的剪輯都要好,就因為這是唐達學院。”
當迪林厄姆身著唐達校隊球衣越過防守球員時,他腳上穿著的是侃爺Yeezy 500球鞋,這雙鞋以前是為了時尚而不是為了打籃球而穿的。隨著迪林厄姆在社交媒體上的人氣越來越高,青少年籃球場上Yeezy 500球鞋的數量也越來越多。
根據Sportico網站的報道,2022年6月,17歲的迪林厄姆在唐達學院就讀八個月后,與藝人經紀公司WME簽訂了代理合同。隨后,迪林厄姆于2022年8月與網球巨星大坂直美旗下的護膚品牌KINLò達成合作。Sportico網站稱,迪林厄姆的父親希望“使其兒子在未成年時簽訂的任何合同無效化”。根據Sportico網站查閱的文件,迪林厄姆的母親共同簽署了WME的合同,并簽署了一份擔保人協議,表明她的兒子未滿18歲,而迪林厄姆的父親沒有簽字。迪林厄姆告訴ESPN,他在唐達學院期間最終沒有收到任何關于NIL(名字、形象和肖像)的錢。“但后來發生了我父親的事情,所以大家都以為我拿到了錢。”他說。
隨著唐達學院第二個賽季的臨近,質疑聲也越來越多。《滾石》雜志2022年9月的一篇報道問道:“侃爺神秘的新私立學校到底發生了什么事?”該雜志還報道稱,唐達學院和學生還簽署了保密協議。這增加了人們的猜測:他們在教學生什么?教學樓在哪里?
唐達體育公司首席運營官斯科特曾是一所高中的體育主任,她把自己的兩個孩子送到了唐達學院就讀低年級。她告訴ESPN,唐達學院通過了弗吉尼亞州K12私立學院的高中認證,唐達學院支付了使用其課程的費用。K12私立學院的一名代表證實,雙方在2021-2022學年有合作關系。
斯科特表示,在媒體關注度越來越高的情況下,低年級的校舍搬到了洛杉磯西北郊區,安保措施也有所增加。斯科特說:“因為人們無法獲得他們想要的侃爺的信息,所以就開始自己幻想各種故事。”斯科特證實,在2022年9月的那個時候,曾向低年級學生的家庭出示過保密協議,唐達鴿子隊也從DSTRKT球館搬到了千橡市的體育學院。
然后,在2022年10月上旬,侃爺被拍到穿著一件印有“白人的命也是命”的襯衫。不久之后,他在接受采訪時和在社交媒體上發表了多條反猶言論,并在當時的推特上發了一篇帖子,稱他將“啟動針對猶太人的三級警戒”,隨后侃爺的Twitter和Instagram賬號都被封禁了。阿迪達斯和侃爺斷絕了合作關系,幾名運動員也離開了他的體育經紀公司。
據ESPN報道,唐達學院于2022年10月底關閉,這是侃爺的決定。迪林厄姆和籃球隊留了下來,但對手球隊開始將唐達鴿子隊從他們的賽程中剔除,賽季最終被取消了。“這絕對是令人失望的,”迪林厄姆說,“這很令人沮喪,因為顯然沒有人真的想離開。”
迪林厄姆突然間無處可去,高三賽季打不了球了,斯科特說那一天她哭了。
“卡利帕里教練希望我加入Overtime。”迪林厄姆說。
迪林厄姆讀十年級時,當時的肯塔基大學教練約翰-卡利帕里親自到北卡羅來納州招募他,并與迪林厄姆的母親建立了聯系,她喜歡卡利帕里說她的兒子必須在萊克星頓贏得自己的地位。2021年12月,迪林厄姆選擇了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而不是肯塔基大學,但三個月后他就退學了,又過了三個月,他與卡利帕里教練和肯塔基野貓隊簽約。
唐達學院賽季中止的幾天后,迪林厄姆轉投了OTE(Overtime Elite)。2021年5月,迪林厄姆正式加盟OTE的幾個月前,卡利帕里教練與這家初創公司展開了較量,因為高中球員在這家公司可以獲得薪水和福利。卡利帕里教練當時對記者說:“我們不僅僅要和其他大學搶人,也要與OTE競爭。”
肯塔基大學曾追求過的五星雙胞胎高中生阿門-湯普森和奧薩爾-湯普森在2021年選擇了OTE。他們跳過了高三,在OTE完成了學業,準備從這里直接進入NBA,隨后分別在2023年選秀大會上的第四和第五順位被選中。2022年,OTE開始提供獎學金選項,允許像迪林厄姆這樣的球員可以保留進入大學的資格。卡利帕里教練最終在OTE的問題上改變了主意,他參觀了OTE的NBA級別設施,并意識到OTE的球員可以為肯塔基大學的一流比賽做好準備。
迪林厄姆在那里的路線表明,球員往往會被引導向不同的方向。卡利帕里教練前一秒不認可的路線,下一秒就會被他推薦。迪林厄姆說:“我本來打算早點去學校,這其實不是我的決定。卡利帕里教練希望我能夠成長,變得更強。”
迪林厄姆說,從他來到肯塔基大學開始,他和父親“再次建立了良好的關系”。在卡利帕里教練執教肯塔基大學校隊期間,迪林厄姆只參加了一場NCAA錦標賽。那場比賽在匹茲堡舉行,斯科特(前匹茲堡女籃球員)在唐達學院關閉后搬到了那里。斯科特和她的家人都來到了現場,迪林厄姆在儀式前擁抱了她的孩子們,斯科特很珍惜這一時刻。
斯科特說:“那一年半左右的時間對我個人來說意味著很多,希望這也給迪林厄姆留下了深刻印象。迪林厄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容易受影響,我知道這一點是因為我的孩子們仍然愛著迪林厄姆。”
在迪林厄姆最后一場大學比賽中,他所在的肯塔基野貓隊被14號種子奧克蘭大學擊敗。杰克-戈爾克投進了10記三分球,距離紀錄還差1記。戈爾克是一名六年級轉校生,之前在二級聯賽效力了五個賽季。
“康利說要把前臂放到對方身上,然后試圖切球,”他說,“但是不要真的推對手。”
迪林厄姆緩緩坐回到辦公椅上。
“然后當擋拆來時,用我的右腿繞過去,而不是擠過去。”他繼續說道。
迪林厄姆和康利的身高分別是1.91米和1.83米,是這個巨人聯盟中的小個子后衛,迪林厄姆想知道如何生存下來。雖然康利一直在默默關注迪林厄姆,從Instagram開始,然后是在肯塔基大學,但他不確定今夏接起那個電話后會發生什么。“他說:‘伙計,我需要知道你對三角掩護有什么看法?’”康利談到迪林厄姆的問題時,笑了出來,“我說:‘我們會沒事的。’”康利表示他對迪林厄姆的印象非常深刻。
但康利對年輕球員的期望在最近幾個賽季有所改變。康利表示身邊至少有一名球員進入聯盟后不知道什么是“走后門戰術”,這些球員的一對一進攻天賦掩蓋了他們在團隊概念中打球的能力。
康利說:“有很多事情,不僅僅是迪林厄姆,任何人到了這個年齡都會遇到。他們都會來問我一些問題,我會反問‘你不知道嗎?你或許應該知道這個問題。’因為我12歲或10歲時就知道了,這些小事都刻在了我的腦海里。我認為年輕一代有更多的專注力,但也有更多的事會分心,他們更擔心很多其他事情。”
但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:迪林厄姆在進入聯盟之前就為NBA生活中最艱難的部分做好了準備,那就是輾轉漂泊。對于一些球員來說,他們住在哪里、和誰一起打球以及為哪支球隊打球每年都會發生變化。康利說:“NBA是個變數很大的聯盟,迪林厄姆很早就嘗到了這種生活的滋味。”
當被問及迪林厄姆是否準備好立即為球隊提供幫助時,森林狼總裁蒂姆-康奈利不置可否。但康奈利確實描述了球隊的難題:迪林厄姆被選中是因為他填補了球隊的需求,森林狼正在尋找一名有活力的外線球員。除了當家球星愛德華茲之外,森林狼并沒有多少能隨時創造得分機會的球員。
9月30日的媒體日上,森林狼主教練克里斯-芬奇說他已經注意到了迪林厄姆的成長。以往,這個成長的過程在球員穿上NBA球衣之前就已經結束了。“我們會盡力幫助年輕球員變得更好,”芬奇說,“我們會讓你上場比賽時的陣容可以幫助保護你的弱項,增強你的強項。”
迪林厄姆從小就知道,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得分,這一點從未改變。“我確實看到了一個充滿自信的球員。”迪林厄姆的隊友亞歷山大-沃克說道。
在防守方面,迪林厄姆并不是不知道如何防守擋拆,他需要學習如何對抗具有NBA級別身材和速度的球員。森林狼總裁康奈利說:“我們希望,隨著他在NBA越來越適應,他能盡早發揮出自己的作用。”
第四站:NBA聯盟
10月22日,在洛杉磯開打的賽季揭幕戰上,迪林厄姆沒有得到上場機會。
兩天之后,在對陣國王的比賽中,他也沒有上場。
主場迎戰猛龍、獨行俠和掘金的比賽中,迪林厄姆還是沒有迎來首秀。
然后,11月2日,迪林厄姆在森林狼輸給馬刺的比賽中貢獻了2次助攻。兩天后,他在戰勝黃蜂的比賽中得到了職業生涯的第1分。四天后,他在戰勝開拓者的比賽中得到7分,打出了自己最好的一場比賽,不過他只能在比賽失去懸念后得到上場機會。
不穩定的上場時間是意料之中的,這也是合情合理的。樂透新秀通常會被戰績糟糕的球隊選中,而這些球隊別無選擇,只能讓他們上場打比賽,而迪林厄姆所在的球隊則是一支有望奪冠的球隊。迪林厄姆是一個認真的孩子,他在生涯的每一站都很努力。來到明尼蘇達,他也會繼續這樣做,他只是需要時間。畢竟,沒有多少19歲的年輕人會在導師給他們打電話之前給導師打電話,沒有多少人會關心如何掌握比賽的細枝末節。
但在考慮迪林厄姆的未來時,我們很難不去關注他的過去,關注美國是如何培養籃球青少年的。你很難不去想過去的六位NBA常規賽MVP,沒有一個是美國本土的球員。很難不去想過去兩年的選秀狀元,他們都來自法國。
無論來自哪個國家,在AAU巡回賽、預科學校或任何培養模式中都沒有足夠多打磨技術的時間,可以真正讓迪林厄姆立即進入森林狼的輪換陣容,也許應該有比美國青少年籃球陷入AAU錦標賽、球鞋聯盟和社媒內容創作更好的環境。
人們希望當森林狼(上賽季是隊史二十年來首次打進西部決賽)準備好再次征戰季后賽時,迪林厄姆也做好了準備。對迪林厄姆來說,82場比賽的賽程足夠他去成長了。
迪林厄姆也是這樣認為的嗎?
“是的,當然,”他說。
然后,他停頓了一下。
“但與此同時,我覺得我現在就可以展現自己,盡我所能幫助球隊,”他說,“我想立即給球隊提供幫助。”
原文:Anthony Olivieri
編譯:李太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