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華(hua)社(she)云南(nan)紅河10月30日電(dian)（記(ji)者王(wang)沁鷗、林德韌、岳冉冉）海(hai)亮外語(yu)中學男籃估計會(hui)記(ji)山(shan)西汾(fen)酒青年隊(dui)很久。因為山(shan)西隊(dui)，他們一周內挨了主教練兩頓罵(ma)。
23日(ri)，在2024年(nian)全(quan)(quan)國U17青(qing)少年(nian)籃球聯賽男子16強(qiang)賽的小組賽中，來自浙江諸(zhu)暨的海亮外(wai)語中學隊(dui)被山(shan)西隊(dui)89:87壓哨“絕殺”。主(zhu)教(jiao)練鄭博文(wen)賽后嚴厲批評了全(quan)(quan)隊(dui)。
4天(tian)后(hou)，兩隊在(zai)五六名排名賽中再度相遇。海亮(liang)隊沒有重蹈覆轍(che)，不僅在(zai)比(bi)賽還(huan)剩2秒結(jie)束(shu)時完成“準絕殺”，還(huan)頂住了對(dui)手最后(hou)的反(fan)“絕殺”，以83:82取勝。
但贏了球(qiu)，鄭博文也(ye)沒給球(qiu)隊什(shen)么時間慶祝，比賽(sai)結束就(jiu)帶著全隊走出球(qiu)館，到了門口(kou)，又是一頓訓。
“一場(chang)(chang)球，頂我們在家里練一個(ge)月。”批(pi)評過后(hou)，鄭博文認為這(zhe)場(chang)(chang)比(bi)賽(sai)(sai)打得值。巧的是(shi)，山西(xi)隊(dui)主教(jiao)練王錫東(dong)賽(sai)(sai)后(hou)也說了幾(ji)乎一樣(yang)的話：“這(zhe)一場(chang)(chang)球能頂平時三場(chang)(chang)到(dao)四場(chang)(chang)比(bi)賽(sai)(sai)，非(fei)常(chang)有意義。”
越贏球，教練血壓越高
在鄭博文(wen)眼里(li)，此次16強賽是(shi)個難得的(de)鍛煉機會，對手大(da)多(duo)是(shi)專業隊的(de)青訓隊，身體條件(jian)好(hao)，訓練(lian)時間多(duo)。而(er)當她的(de)隊伍小組賽開局兩連勝(sheng)后，這名“90后”教練(lian)卻開始焦慮(lv)。
“看出來他們‘飄’了(le)。”鄭博文說，帶(dai)校園男籃7年，她(ta)清楚(chu)知道青(qing)少年球(qiu)員的心理。“越是追分(fen)的時候，他們打得越沉(chen)穩。反而越領先(xian)，就越容易放松。”
“所以一(yi)贏球(qiu)，我其實就(jiu)慌(huang)；越贏球(qiu)，我血(xue)壓越高。”鄭(zheng)博文說。
果然(ran)，小組賽(sai)第三場打山西(xi)隊之前，隊伍開(kai)(kai)始(shi)不對勁(jing)了。“從(cong)準備(bei)活(huo)動開(kai)(kai)始(shi)，包括賽(sai)前開(kai)(kai)會，我都能感覺到他們(men)那個心思，那種‘嘚瑟’的勁(jing)兒出來了。”鄭博文說，從(cong)分數(shu)上看，兩隊打得(de)勢均力敵(di)，只是(shi)最后功(gong)虧一簣。但讓(rang)她極為不滿的是(shi)球(qiu)(qiu)隊狀(zhuang)態松散，尤其體現在防(fang)守和(he)籃板球(qiu)(qiu)的松懈上。
“回來我們開會到晚(wan)上10點，錄像看了(le)兩遍，一(yi)個球(qiu)(qiu)一(yi)個球(qiu)(qiu)地總結，為(wei)什么(me)這個球(qiu)(qiu)不(bu)搶？為(wei)什么(me)這個籃板不(bu)要(yao)？”鄭博文說(shuo)，對于青(qing)(qing)少(shao)年運動員，她(ta)不(bu)糾結具體哪個球(qiu)(qiu)沒(mei)進，但如果某個快出界的(de)球(qiu)(qiu)沒(mei)人去(qu)救，回防(fang)不(bu)是5個人玩命沖刺(ci)回追，她(ta)是接受不(bu)了(le)的(de)。她(ta)認(ren)為(wei)，這就是青(qing)(qing)少(shao)年球(qiu)(qiu)隊講(jiang)求的(de)“以球(qiu)(qiu)育人”。
“贏也(ye)(ye)好，輸也(ye)(ye)好，我要的是把過程(cheng)做到極致(zhi)。這(zhe)是籃球對你意志(zhi)品質和個人魅力的塑造。”她說。
這一點(dian)，山西隊主帥(shuai)王(wang)錫東再次與(yu)鄭博(bo)文不(bu)謀(mou)而合。
青少年的球，差30分也能打回來
“青(qing)少年的(de)(de)球，打的(de)(de)就(jiu)是(shi)積極性，就(jiu)是(shi)激情(qing)。”山西隊在五六名排名賽中1分惜敗于海亮隊后，王錫(xi)東臉上帶著(zhu)笑容，“你看，防(fang)守(shou)和速度拼起來，小(xiao)30分的(de)(de)落后很容易(yi)就(jiu)追(zhui)回來了(le)。”
這場比賽，海亮隊首(shou)節就領先(xian)了19分，半場結束(shu)將(jiang)分差(cha)擴大到28分。
“上(shang)(shang)次被‘絕殺(sha)’，我(wo)們是不甘心的，所(suo)以上(shang)(shang)來就很想把對(dui)方拿(na)下(xia)。”賽后，海亮隊球員顧宸源說，“而且(qie)上(shang)(shang)半場我(wo)們防守呼(hu)應很積(ji)極，我(wo)們隊就是靠防守帶動進(jin)攻(gong)，沒(mei)(mei)有(you)防守就沒(mei)(mei)有(you)進(jin)攻(gong)。”
這也是為什么手握巨大優勢，鄭博文(wen)在中場休息時(shi)仍不(bu)(bu)厭(yan)其(qi)煩(fan)地提醒隊員，不(bu)(bu)要在防守和(he)籃(lan)板上松懈。“我們上半場進(jin)攻命中率太高了，那是超常發(fa)揮，是虛(xu)的。過年吃(chi)餃子，哪兒可能天天吃(chi)啊？”
而對面的(de)更衣(yi)室里，王(wang)錫東對球員(yuan)們說(shuo)：“30分不(bu)算什么(me)。”
“上半場(chang)實(shi)在(zai)太放松了。”王(wang)錫東捕捉(zhuo)到了同樣的問題，“但我相信他(ta)們(men)能打(da)回來，只要他(ta)們(men)想防守，想拼。”
下半場哨響，山西隊變陣聯防(fang)，海(hai)亮隊陷入得分(fen)荒。但在鄭(zheng)博(bo)文眼(yan)里，問題根(gen)源和上一場被“絕殺”時如出一轍。“單節（第三節）才得11分(fen)不是不能接受，但你放(fang)對方(fang)得33分(fen)，這是很過分(fen)的事！”這就是贏(ying)球后球隊依舊挨訓的原因。
而(er)王錫(xi)東(dong)期待的專注則(ze)回(hui)到了山西(xi)隊(dui)身(shen)上(shang)。15歲的山西(xi)隊(dui)球員蔣雨恒賽(sai)后回(hui)憶(yi)，自己(ji)上(shang)半(ban)場一度“懵了”，但就是(shi)“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防守上(shang)”后，他覺得“自己(ji)調回(hui)來了”。
第三節末，山(shan)西隊(dui)從落后28分追(zhui)到(dao)只差6分；末節還剩(sheng)3分鐘時，山(shan)西隊(dui)將比分扳平；鏖戰到(dao)最(zui)后2秒，山(shan)西隊(dui)仍落后一(yi)分。王錫東叫了(le)暫停(ting)，“絕殺”戰術的出手機會之一(yi)，交到(dao)了(le)蔣雨(yu)恒手中。
這樣的比賽，越多越好
那(nei)是個(ge)完成度很高(gao)的戰(zhan)術，兩個(ge)掩護后(hou)，蔣雨(yu)恒接邊線球(qiu)后(hou)吸引(yin)兩人(ren)防守(shou)，他(ta)選擇堅(jian)決(jue)突(tu)破、出(chu)手。球(qiu)彈筐而出(chu)，終場哨響。
這(zhe)位年輕的鋒線球(qiu)(qiu)員賽后說(shuo)：“接(jie)到球(qiu)(qiu)腦子里(li)想的就是‘絕殺(sha)’”，但當時沒(mei)有(you)看(kan)到籃下隊友已無人盯防。如果選擇(ze)傳(chuan)球(qiu)(qiu)，那幾乎是個(ge)必進(jin)的制勝(sheng)球(qiu)(qiu)。
王錫東賽后(hou)卻(que)笑著說，不會過多怪他。“這種時(shi)候敢于承擔是好事，只(zhi)是會告訴他以后(hou)可以更聰明一點。”
對雙方來說(shuo)，這場球的(de)意(yi)義已經(jing)超越了輸贏。
“我(wo)想通過這場(chang)球的上半場(chang)去教育(yu)他們，贏球不是靠(kao)某一(yi)節、某一(yi)分(fen)，如果不從(cong)一(yi)開始就專注(zhu)，一(yi)定很難(nan)贏得(de)比賽。”王錫東說。
投失“絕殺(sha)”球的(de)蔣雨(yu)恒說，自己最大的(de)收獲是(shi)“抗(kang)壓能力變強了”，“平常訓練(lian)也練(lian)關鍵(jian)球，但是(shi)沒有(you)現場這么(me)多觀(guan)眾和場外因素。”他(ta)說，在連(lian)隊(dui)友喊什么(me)都(dou)有(you)點聽不(bu)(bu)清(qing)的(de)賽場打(da)關鍵(jian)球，是(shi)完全不(bu)(bu)同的(de)體驗。
賽(sai)(sai)后鄭博文笑稱，生氣(qi)歸(gui)生氣(qi)，但(dan)這次比(bi)賽(sai)(sai)的經歷，比(bi)自己(ji)嘮叨很多遍(bian)都管用：“你給他們(men)講美(mei)國(guo)隊(dui)怎(zen)么(me)樣，中國(guo)隊(dui)怎(zen)么(me)樣，都不如他們(men)自己(ji)經歷一遍(bian)。”
她的隊員顧宸(chen)源的賽后(hou)體會或(huo)許印證了這(zhe)一點。最(zui)后(hou)3分鐘，山西將(jiang)比分追成76平(ping)后(hou)，海亮(liang)隊接連投(tou)進了一記(ji)三分球(qiu)和(he)一記(ji)中投(tou)，再度將(jiang)主動(dong)權拿回手中。賽后(hou)，記(ji)者(zhe)采訪顧宸(chen)源，想問他作為控球(qiu)后(hou)衛，當(dang)時這(zhe)兩次進攻(gong)是怎(zen)么發動(dong)的。
“打到76平(ping)，你們(men)連續(xu)……”
“對，連續搶了(le)5個(ge)籃板(ban)(ban)。”不等記者問(wen)完(wan)，顧宸(chen)源就自己接(jie)過話來。記者本想問(wen)得分(fen)，但他卻首(shou)先想到了(le)籃板(ban)(ban)，仔細回憶了(le)球隊如(ru)何(he)在兩個(ge)回合中多次出手不中，又是如(ru)何(he)連續拼下前場和后場籃板(ban)(ban)，才(cai)有了(le)后續的(de)出手機會。
“記得這么清楚嗎？”記者問。
“對，籃(lan)板(ban)(ban)球就(jiu)是生命線(xian)，沒有籃(lan)板(ban)(ban)就(jiu)沒有后(hou)來的(de)5分。”顧宸源說，“那(nei)兩輪(lun)的(de)進攻后(hou)，我才覺得找(zhao)回(hui)了我們隊該有的(de)作風。”顧宸源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