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至今未曾得知他這項主業(抑或是副業)的具體內容,只知道巴里在全球知名的航天技術公司L3Harris擔任系統工程師。這家公司和五角大樓關系密切,肯揚所在的導彈和航天動力部門就在老家佛羅里達。可就算是咫尺之遙的本地媒體,也沒法拿到一點信息。只能轉移好奇心,深挖他的家世、罰球姿勢、被熱愛驅使的顛沛流離,以及他“仰望星空與腳踏實地”的雙面人生。
作為里克-巴里最小的兒子,肯揚-巴里生于1994年,論籃球天賦,他遠不如三個哥哥——布倫特-巴里和瓊-巴里都在NBA打了14年,前者還和馬刺拿了兩個總冠軍;就算坐了三年飲水機的德魯-巴里也在NBA拿了一百多分。
瓊-巴(ba)里生涯最后(hou)2年在(zai)火箭(jian)度過
1996年扣籃(lan)大(da)賽冠軍布倫(lun)特-巴里(li)
肯揚-巴里是里克-巴里5個(ge)兒子中最小的一個(ge)
而肯揚-巴里只打過發展聯盟,他在2018年被森林狼簽下,沒過一天就被裁掉。除了在NCAA場均19.7分,21年在發展聯盟場均12分, 巴里的生涯最高光還是在中國的NBL:2018年6月,他加盟湖南金健米業,在8場比賽里場均27分,三項命中率險些跨過180俱樂部。
雖然生(sheng)涯(ya)上限是家中最低(di)的,但肯(ken)揚-巴(ba)里卻是最有家學淵源的,他(ta)繼承了(le)父(fu)親最招牌的動作(zuo):端(duan)尿盆罰籃(lan)。
里(li)克(ke)-巴里(li)NBA生涯(ya)的罰球命(ming)中率達到90%
在兒子們小時候,里克-巴里總會教他們這個動作,可只有肯揚-巴里真正學會了這招。在高中的時候,肯揚正式啟用這項技術,迅速吸引了萬眾眼球,大學期間,他投出了88%的罰球準心,一度連中42記罰球,創造了校史記錄(然而在一場2分惜敗的比賽中,肯揚史無前例地連續罰丟兩次,這成了比輸球本身更大的新聞)。
肯(ken)揚對這(zhe)項技術(shu)進行了改進,因為現代球員的籃球褲比(bi)當年更(geng)(geng)長,肯(ken)揚端尿(niao)盆(pen)的手也要更(geng)(geng)遠離身體。他(ta)的父親對此頗為自(zi)豪:“我們(men)都是聰明(ming)的球員,知道怎樣適應不同的比(bi)賽(sai)風格(ge)。”而肯(ken)揚自(zi)己則頗為低調(diao):“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老師(shi),除此以外更(geng)(geng)無所求(qiu)了。”
對這種別致的罰球動作,聰明的肯揚有自己的理解:“很多物理學論文都認定這是一種更可重復的動作,當你用手腕正常投籃時,你的肘部和肩膀都必須準確發力,形成正確的發射角和投籃弧線,而低手罰球只需要你活動肩膀,只用了一處關節,極大簡化了投籃過程。”
這就是肯揚-巴里(li),雖(sui)然身體天賦有(you)限,但他的(de)腦子絕對好(hao)使。肯揚在查(cha)爾斯頓學(xue)院獲得(de)物理學(xue)學(xue)位后,轉學(xue)到了佛羅里(li)達大(da)學(xue),不是為了加盟籃球隊(dui),而(er)是近距離接觸校內(nei)的(de)核反應堆,進修核工程博士學(xue)位。順(shun)便在校隊(dui)場均(jun)拿(na)下12分(fen),作為第(di)二(er)得(de)分(fen)手,扮演最佳(jia)第(di)六(liu)人。
肯(ken)揚和他母親一樣,都(dou)當選過(guo)“全(quan)美學(xue)術明(ming)星”。作(zuo)為佛羅里達大(da)學(xue)第二位獲此(ci)殊(shu)榮的(de)(de)籃(lan)球選手(shou),肯(ken)揚的(de)(de)研(yan)究生績(ji)點是最高的(de)(de)4.0,考慮到(dao)核(he)工(gong)程的(de)(de)專業難(nan)度,這可謂是真(zhen)正的(de)(de)文體兩開花。
“對我來說,籃球就是一種生活方式。”
聰明人(ren)和富二代的(de)生活方式總是讓人(ren)眼花繚亂(luan),肯(ken)(ken)揚也不(bu)例外。除了物理世(shi)界的(de)核反(fan)(fan)應(ying)和籃球(qiu)場上的(de)化學反(fan)(fan)應(ying),肯(ken)(ken)揚還喜歡彈吉他、吹長號、沖浪、滑(hua)雪,他跟著父(fu)親(qin)游歷世(shi)界,拿過佛州(zhou)高中比賽的(de)網球(qiu)、羽毛球(qiu)和田徑項目冠(guan)軍。
但(dan)橫向(xiang)(xiang)經驗豐富,往(wang)往(wang)意味著縱向(xiang)(xiang)深耕不足。肯揚-巴(ba)里打(da)滿大(da)學(xue)(xue)四年,就在獲得(de)學(xue)(xue)術(shu)明(ming)星的榮譽之后,他(ta)在2017年選秀(xiu)中落選,隨后奔(ben)赴芬蘭(lan)打(da)球,同年又轉戰捷克聯(lian)賽(也叫(jiao)NBL)。
“事情總會朝兩方(fang)面發(fa)展,要么(me)球隊(dui)會恭喜我(wo)加入他(ta)(ta)(ta)們,要么(me)會說——我(wo)很(hen)抱歉,我(wo)們有了(le)其他(ta)(ta)(ta)人選。”肯揚已經習慣了(le)全球奔波,他(ta)(ta)(ta)始(shi)(shi)終覺得“無(wu)論在(zai)哪里,籃(lan)球就是籃(lan)球。”18年開(kai)(kai)始(shi)(shi),他(ta)(ta)(ta)輾轉中國和美國,一(yi)(yi)邊(bian)在(zai)森林狼的發(fa)展聯(lian)盟球隊(dui)打(da)球,一(yi)(yi)邊(bian)又在(zai)籃(lan)球世界里開(kai)(kai)發(fa)出了(le)新副業——三人籃(lan)球。
2019年起,肯(ken)揚首次參加(jia)美國(guo)(guo)三(san)籃(lan)(lan)錦標賽,一年換了(le)四支隊伍后,他最終披上美國(guo)(guo)隊服,與吉(ji)默(mo)-弗雷戴(dai)特等三(san)人一道,入選了(le)美國(guo)(guo)三(san)籃(lan)(lan)國(guo)(guo)家隊。
和(he)弗雷戴特一樣(yang),肯(ken)揚迅(xun)速在三(san)人籃球場上(shang)找到了真(zhen)正的(de)(de)自(zi)我(wo),美國隊成立頭一年,肯(ken)揚就以場均5.6分的(de)(de)表現奪得三(san)籃世界杯冠軍,又在四年后的(de)(de)維也納拿下一枚銀牌。
無(wu)論在(zai)大學還是在(zai)職(zhi)業聯賽,肯揚-巴里都極擅(shan)長側翼切(qie)入,他的投射配合無(wu)球技術(shu),撐(cheng)起了進攻(gong)端下(xia)限。
連(lian)續投進三分球后,巴(ba)里(li)一人就能吸(xi)引雙人注(zhu)意(yi),空(kong)中蜻(qing)蜓點水式的傳球,再次突顯他的球商。
肯揚-巴里是用腦子(zi)打(da)球的(de)(de)典范,他也想把隊友變得和(he)(he)自己一樣(yang)聰(cong)明。弗雷戴特對(dui)此印(yin)(yin)象深刻:“他總是在糾(jiu)正(zheng)我(wo)們的(de)(de)認知,試(shi)圖指導我(wo)們打(da)正(zheng)確的(de)(de)籃球,這并不有趣。但(dan)他真的(de)(de)超級聰(cong)明,他的(de)(de)思(si)維和(he)(he)打(da)球方式(shi)讓人(ren)印(yin)(yin)象深刻。”
雖然受背傷影響(xiang)缺席了東京奧運(yun)(美國(guo)三籃連(lian)奧運(yun)資格(ge)都(dou)沒撈到(dao)),但肯揚和隊友們迅速(su)投(tou)入到(dao)巴(ba)黎奧運(yun)的(de)備戰周期(qi)中。他們打滿(man)美洲杯、美巡賽、世界巡回賽和大師賽,從沙特打到(dao)菲律(lv)賓,從瑞士飛到(dao)蒙古,又從中國(guo)奔赴法國(guo)。
和小時(shi)候(hou)一樣,肯揚再次踏上(shang)環球之(zhi)旅。和小時(shi)候(hou)不同,他(ta)要(yao)背(bei)負的東西多了很多——歸根結底,除了自己(ji)熱(re)愛的籃球,他(ta)還有正經工(gong)作(zuo)要(yao)做。
除了智商優勢,肯揚對學術和工作的兼顧還源于母親林恩-巴里的教誨。母親總是告訴他:“你永遠不知道體育場上會發生什么,最后一場比賽是什么時候,所以有一份你熱愛的工作,在場外擁有自己的身份,這一點很重要。”
肯(ken)揚很(hen)快就明白了這一點,當自己匹配不上職業賽場的強度,至少(shao)還有(you)一份(fen)靠譜的工作(zuo)和別樣(yang)的激情。他可以繼(ji)續從中找到(dao)成(cheng)就感,就像(xiang)他年(nian)少(shao)時橫跨多個項(xiang)目,享受豐(feng)富的人生一樣(yang)。
于是他決定在(zai)追逐籃(lan)球夢的(de)(de)同時(shi),找份相(xiang)對穩定的(de)(de)工作。2022年(nian),在(zai)離開發展(zhan)聯盟后(hou),肯揚加入(ru)了一(yi)家建筑(zhu)科技公司。一(yi)年(nian)后(hou),他回歸專業領域,成(cheng)為L3哈里斯(si)的(de)(de)一(yi)員(yuan),負責航天(tian)類(lei)的(de)(de)涉密項(xiang)目。“我(wo)只能說我(wo)們的(de)(de)工作非常合規,也符合國際安全(quan)標準,別的(de)(de)他們不讓我(wo)說了。”
雖(sui)然公(gong)司(si)慷(kang)慨地給肯(ken)揚放了(le)奧(ao)(ao)運(yun)假,佛羅里達(da)的同(tong)事們(men)還集體送(song)上(shang)祝(zhu)福——他(ta)們(men)特(te)制了(le)一批(pi)T恤,上(shang)面(mian)印著(zhu)埃(ai)菲爾鐵塔的照(zhao)片,鐵塔頂端是一顆(ke)在(zai)(zai)軌(gui)衛星,上(shang)面(mian)寫著(zhu)“加(jia)油,肯(ken)揚”。但在(zai)(zai)備戰奧(ao)(ao)運(yun)期間(jian),肯(ken)揚還得在(zai)(zai)高強(qiang)度的訓練和(he)對(dui)抗(kang)賽間(jian)隙,頂著(zhu)時(shi)差上(shang)線(xian)開會辦公(gong)。他(ta)的腦(nao)力要同(tong)時(shi)應對(dui)奧(ao)(ao)運(yun)和(he)工(gong)作,體力也(ye)要合(he)理分(fen)配(pei)給大地上(shang)的夢想和(he)星空中的現實。
幸運的是,經過兩年努力,他們站上了奧運賽場。遺憾的是,主力得分手寂寞大神打完兩場就受傷,肯揚-巴里被迫承擔起得分重任,唯二勝利的比賽中,肯揚面對中國和法國隊豪取30分,在單場21分就贏球的比賽里,這個比重完全稱得上“一己之力贏下比賽”。
可惜雙(shuang)拳難敵四手,打到最后(hou),缺少輪換(huan)的(de)美國隊(dui)身(shen)心俱疲,以6-21的(de)比分脆敗荷蘭,2勝(sheng)5負排名(ming)倒數第二(er),只好(hao)過1勝(sheng)6負的(de)中國隊(dui),男(nan)子三籃(lan)也成了中美籃(lan)球差距最小的(de)一項。
不過肯揚-巴里并不遺憾,雖(sui)然沒能如愿帶回一(yi)枚獎牌,但他(ta)已經在奧運賽場上(shang)貢(gong)獻所(suo)有。況且(qie)肯揚的生活方(fang)式不止籃球一(yi)種(zhong),奧運結束后,他(ta)將回到佛州(zhou)老家,繼續動用自己(ji)聰明(ming)的腦(nao)筋鉆(zhan)研深空中(zhong)的秘(mi)密,這是他(ta)雙面(mian)人生中(zhong)同等(deng)精(jing)彩的另一(yi)面(mian),同樣是他(ta)耕耘多(duo)年的奮(fen)斗(dou)目(mu)標。
直到籃球場上的(de)哨聲再次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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